社会主义力量缺席:谁正将香港推向深渊

当工人阶级社会主义力量完全缺席、谋求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纲领彻底失落的时候,反动势力会成功地将资本主义危机所激化的社会矛盾,导向兄弟相残的族群政治、民粹政治。让奴隶们服从奴隶主的“爱国统一战线”,和同样要求奴隶们服从奴隶主的“香港民族主义”的争夺,正在将香港推向深渊。

社会主义力量缺席:谁正将香港推向深渊

一、

近日香港立法会选战,建制派,即所谓“爱国统一战线”阵营,在“响应”泛民主派及其孕育生产的本土派的攻击时,唯一的“强调”,是己方在“做实事”——为了维护全称的“香港”的“繁荣稳定”,就应该支持绝对维护现状的那种“一国两制”和“爱国”。

然而,建制派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爱国”的最大理由就是赚钱,那对于长期浸淫在帝国主义买办宣传之中的一般香港(乃至台湾)民众来说,按照买办们所描绘的,那个在“中资侵入”之前“本土港人”据说独享“国际金融中心”厚利的时代——即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的时代——似乎就真的是香港的“黄金时代”。

在这种逻辑之下,泛民主派、本土派完全可以“合情合理”地认为,他们的所有反共、反大陆的主张,只不过是一贯地维护“香港人”的各种“切身利益”而已。而如果政治立场的终极根据,像建制派所说的,就是维护特定族群的既得利益,那“港人优先”真的何罪之有?不只是无罪,简直就应该是最基本的“政治正确”。

就是在建制派(别忘记,它是一个跨阶级的政治联盟)完全回避香港资本主义制度和阶级社会的现实,以“维护现状”作为唯一共同主张的“爱国主义”政治的定调之下,泛民派和本土派才可以将香港回归后一切由资本主义造成的问题,归咎于中共政权和建制派;进而“理所当然地”主张,只要大力限制中共政权和建制派在香港的影响力,甚至恢复、“永续”英帝殖民时代的基本制度,才可以实现“港人”的最大利益。

建制派淹没阶级社会现实、宣扬劳资共荣的“爱国主义”,在经济景气时,只能勉强应对同样宣扬劳资共荣、主张帝国主义“普世价值”的泛民主派。面对资本主义世界经济萧条、但大陆仍然持续高速发展,国际力量对比开始转变的关键时刻,泛民派之中的激进反共力量,通过多次街头运动,形成主张“永续基本法”(即永续资本主义制度)乃至“自决”、“香港独立”等等的“本土”阵营。

在某程度上,本土派虚拟的“香港民族主义”,就是建制派虚拟的“爱国主义”的镜像。对于本土派的支持者来说,“香港民族主义”比“爱国主义”更加符合他们的“直接体验”,也因此更加“真实”。对于建制派草莽势力施予的“汉奸卖国贼”帽子,本土派全不在乎、甚至视为荣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扞卫本土利益”天经地义,真正应该感到羞耻的,是建制派“卖港贼”。

某本土派政党的口号便是:“永续基本法,保住你层楼”,“复兴香港,再现辉煌”。

建制派对此的唯一“反驳”,就是“我们才是基本法和香港资本主义的真正拥护者。你们这些港独份子走火入魔,逼使中央干预,才会危害香港资本主义。”

 

1967年反英抗暴运动失败之后,香港的中共左派阵营一度元气大伤。左派阵营一方面要在港英高压之下恢复组织,另一方面要在中美和解的国际政治大变局之前,调整自己在香港的活动方针和路线。

在中美和解,西方帝国主义阵营与蒋介石政权断交、转而承认中共政权的大环境下,香港的中共左派不仅恢复了67年前的工运力量,并且在大专院校获得不少学生的支持,一度成为学运的领导力量,是为“国粹派”。

“国粹派”强调对北京当局的忠诚,以后者所规定的“大局观”作为行动的准绳。在部分青年激进化的所谓“火红年代”期间,除了短暂的保钓运动之外,无论是正式的中共左派,还是大专“国粹派”,对香港社会出现的各种反抗殖民统治不公的运动,都采取旁观甚至反对的态度。

80年代以后,“国粹派”不再以“马列毛”自许——他们在香港学运的领导地位,在1980年代期间,也逐步被亲帝的“民主派”所取代,中共在建国前夕就确立的,关于长期利用香港作为通往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枢纽的根本政策,再次被确定为香港工作的根本路线。

1967年的反英抗暴运动被打入冷宫。当年胸怀反帝革命理想参加运动,被港英打杀迫害的一般爱国群众,除了被港英敌人彻底否定之外,还遭遇了被上级抹煞的坎坷命运。

在1980年代中美联合反苏的蜜月期,中共与英国就收回香港进行谈判。中共为了构建香港回归后的资本主义秩序,积极拉拢大资本家、右派知识分子和各种骚人墨客(即所谓“爱国统一战线”),乃至港英御用的华人高官和“民主派”政客。以工联会为首的左派群众团体,在配合大局的考虑下,终结此前的反对立场,开始参与港英的政治体制,努力与资本主义的香港融合共生。

所谓“一个国家,两种制度”、“港人治港,高度自治”,说的就是在中共政权的领导之下,“港人”实行高度自治的资本主义制度。换言之,香港的工人阶级,要在香港的资产阶级的统治之下,成为“高度自治”的“港人”。

这一种设定,即使在推出时是为了迎合香港的反共“民意”、消减反对回归的抗力,但事实已经证明,在资本主义危机的条件下,它已经成为了各种要求保持现状的反动势力的共同的、准分离主义的底线——无论是建制派资产阶级主流希望中共尽少插手的“独港”,还是本土派公然要求中共滚蛋的“港独”,都自称是“一国两制”的守护者。

“一国两制”当然没有像泛民主派和本土派所宣称的“已死”或“濒死”。“爱国统一战线”公然宣布赚钱就是“爱国”的理由,反共人士宣布以《基本法》为蓝本“全民制宪”、“永续一国两制”,都说明了“一国两制”的“强大生命力”。

在回归后继续稳步发展的工联会,尽管在人数上仍然是香港的最大工会中心,但出于上述的“大局”,已经失去动员香港绝大多数群众破除垄断资本既得利益、追求社会进步乃至阶级解放的能力。在香港资本主义社会里面,它承担的是某种社工的角色,在选战的时候,就是建制派的票仓。在“一国两制”的立场下,香港工人运动的历史和任务,似乎就是使工人群众配合不断变更的“国家大局”,为稳定香港的资本主义秩序不断“牺牲小我”。

当工人阶级社会主义力量完全缺席、谋求取代资本主义制度的革命纲领彻底失落的时候,反动势力会成功地将资本主义危机所激化的社会矛盾,导向兄弟相残的族群政治、民粹政治。让奴隶们服从奴隶主的独港们的“爱国统一战线”,和同样要求奴隶们服从奴隶主的港独们的“香港民族主义”的争夺,正在将香港推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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