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的情人——希拉里的互联网政策

作者 | Dan Schiller & ShinJoung Yeo

翻译 | 许哲淇

本文转引并编译了来自博客网站Information Observatory的文章，原文标题“Silicon Valley Candidate”。文章分析了美国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在信息科技领域的政策蓝图，以及她的互联网政策方案与硅谷科技企业之间的利益联结。

由于希拉里·克林顿拒绝公布她对华尔街银行家们收费演讲的文稿，公众开始质疑这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是否真的与金融系统的骗子们毫无干系。相比之下，希拉里针对“技术和创新政策”的项目则从2016年6月起便让人一目了然。不论是她公开表发的还是竭力隐藏的内容，都一样含有隐情且令人不快。

希拉里用诱人的言辞描绘出她科技议程的蓝图。她说，这是为了减少社会和经济上的不平等，创造好的就业岗位，并缩小数字鸿沟。然而，一份被记者形容为“给硅谷的一封情书”或是华盛顿邮报所称“硅谷的心愿单”的文件，则揭示了真正的目标和受惠人与希拉里所言却大相径庭。

今年6月，希拉里在其竞选官网上发布了《希拉里·克林顿关于科技创新的倡议》（Hillary Clinton's Initiative on Technology & Innovation ），这份倡议被视为“硅谷的心愿单”。

对内，希拉里承诺对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教育和移民的改革，通过将绿卡授予那些在美国获得STEM学位的外籍人员，来增加STEM的劳动力。多年来，互联网产业为了能在雇佣方面享有机动性，一直游说国会对美国的移民政策做出改革，以便能更轻松地涉及全球的技术人员，同时削弱员工们的协商权力。

希拉里全力支持的线上教育不过是为另一个面目可憎的私有产业打开了方便之门。希拉里用诸如“企业家精神”、“竞争力”、“自力更生”等类似的花言巧语来说明她想要“撬动技术”：通过她声称的“让每一个美国人都能享有高速宽带”，可以实现“让我们的学生进入环绕式学习，即无论在家还是学校都能学习。”由于缺少对公共教育的公开承诺，这反而助长了网络商户重新向美国的教育体制发起攻击，尽管他们已有一系列的失败前例和臭名远扬的腐败前科。而更具欺骗性的是，希拉里并没有撇清其自身的利益关系。据金融时报分析，自她从2013年卸任美国国务卿以来，私立学校的赞助人以上万美金邀请希拉里做演讲；而她的丈夫比尔从2010年开始已从营利性教育企业“赚得”了近2100万美金。

希拉里主张到2020年让所有美国人都能使用高速网络，这将进一步放开管制，帮助互联网产业建立新网络，同时进军现行的公共基础设施，鼓励一种“公共+私营”的合作关系。这其实是依照谷歌光纤项目（Google fiber project）实行企业福利的委婉表达：谷歌光纤项目大部分是由纳税人出资，而城市则以远低于市场价值的租金向巨头企业的宽带项目借出土地并为其提供免费或是低于成本的城市服务。她的政策项目同时也支持建立5G无线网络以及放开未授权频谱来促成“物联网”（IoT）。5G无线网和物联网其实是自找麻烦的方案，除非你是一家企业提供商或是网络的商业用户。这个项目没有公开承认其本质是加速和扩大数字商品化。

希拉里的国际政策也同样心怀鬼胎。她将竭力争取“一个开放的海外网络”，也就是“网络自由”和“跨国信息的自由流动”。尽管她的说辞极具吸引力（毕竟她出任国务卿时就对这一套驾轻就熟），希拉里互联网政策的实质是为了在整体上保护美国的大资本家，尤其是美国的网络和媒介产业。2010年，身为国务卿的希拉里就发表了一场关于网络自由的重要演讲，时间恰巧在谷歌退出中国之后的几天。据称，她以原则为由，明确指出在一场活动中需要协调两方面中介因素，一个是私有，一个是公共。而在美国之外，尤其是2013年爱德华·斯诺登解密之后，越来越多的国家和人们清晰地意识到，那一套关于人权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拓宽美国商业利益的障眼法。旧话重提不过是她的竞选手段，而非真的是为了促进人权或是国际关系。

2011年2月15日，希拉里以国务卿的身份发表了一场关于网络自由的重要演讲

上文从背景的角度帮助理解希拉里为何支持“多方参与”的网络管理方法。“多方参与主义”在赋予私营企业以公共职责的同时也弱化了政府影响网络政策的能力，这也正是他们在联合国中竭力倡导的。往这个方向进而发展，多方参与的模式实则从制度上削弱了对美国掌控全球网络的挑战。也正是这一缘由，奥巴马当局在其执政原则中将多方参与法加进了全球网络管理：十月一日，美国商务部以正式身份优先购买了（其余）政府的控制权。

同样的，这也是硅谷的一项优先议程。阿伦·库伯，身为软件联盟战略首创的副主席以及一家华盛顿贸易集团的代表软件开发商，在华盛顿邮报的一次采访中自鸣得意地说到：“希拉里倡导的许多主张与我们及其他科技集团所探讨的议题相一致，就此而言，我们非常满意。”

为了在这一重要领域内搭建自己的政策平台，希拉里已经建立起汇集百位以上的科技和通信顾问关系网。这一神秘组织的成员姓名仍不得而知，但据闻，它囊括了前任顾问及高官，智库和贸易集团的成员，以及媒体公司的高管。显而易见的是，如同华尔街的情况，群众根本无权得知是谁组成了希拉里的科技项目。同样显然的是，这也是为了迎合诸如苹果的蒂姆·库克、特斯拉的伊隆·马斯克、脸书的联合创始人达斯汀·莫斯科维茨这样的科技大佬，而所有这些人也都公开支持希拉里的竞选。

硅谷大佬们对希拉里竞选的支持情况（深蓝制图）

一些人或许会强调，关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唐纳德·特朗普，都没必要提醒选民他的科技和信息传播政策。有道理！毕竟希拉里的计划则更为偷偷摸摸且有财阀支持。不是说她不够好，只是她站错了阵营。英国工党党魁杰里米·科尔宾的“数字民主”项目则为如何思考民主的信息政策提供了更好的切入点，因为它包含了公共资助的网络普及、为文化从业者提供体面的薪资、向公共资助的软硬件开放源代码、数字平台的合作所有制等其他内容。这，才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