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将军玫瑰》的反省和批评

关于安徽省有关方面演出表现国民党军人，也是在解放战争期间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宣布为战犯的孙立人的黄梅戏《将军玫瑰》一事，因故被停演。网上有不少评论。多数是对这出戏进行批评的。认为这是对所谓民国的认同，戏的主旨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该戏的编剧说，他去美国访问，看到美国有关部门对孙立人非常推崇，他觉得很受震动。他没想到孙立人在美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加上孙立人又是安徽人，所以该编剧认为自己有义务把孙立人搬上舞台。

孙立人之所以被美国人推崇，原因最主要是不仅是他是在美国留学的，更重要的，是当年美国是想让他取代蒋介石来主政台湾的。这里就存在一些问题了。为什么要用孙立人取代蒋介石？因为蒋介石虽然在很多情况下对美国是俯首帖耳，但蒋介石对美国也有很多不满。所以美国人不认为蒋介石是一个好的代理人。在美国人眼里，孙立人会更听话，更理解美国，更能执行美国的意志。

有网友评论说，虽然该戏编剧说孙立人在抗战中是有功的，但戏中的孙立人的服装却不是国民党军在抗战中所穿的军装，而是在解放战争期间由美国援助的全副美式军装。所以这出戏可能有意无意在美化发动反革命内战的国民党反动派。我个人在想，或许美军军装比抗战时的国军军装显得漂亮而威风，故而选用之。但该戏的主创人员的这种做法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好推断。但是在客观上起到了负面的作用。

有评论说，近来，国内一些影视作品在描述国民党在抗日战争中正面战场的作用时，历史观上多少存在一些问题。当然，这里的情况是复杂的。问题在于，抗战中有不少国军将领确实是英勇杀敌，而且也有壮烈殉国的，如张自忠、戴安澜等，这些英雄没有被影视界所关注，反而是那些后来积极反共的一些人成了影视界关注的红人，如孙立人、张灵甫、薛岳等。在抗战中，做出更多贡献的如李宗仁、卫立煌等将领的功绩与贡献，我们的影视作品中表现得不多。最早的有《台尔庄大战》，是表现李宗仁抗战事迹的。但在后来，这样的题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为什么后来再也没有描写李宗仁和卫立煌等国民党将领抗战事迹的作品？我怀疑可能这些人后来都与中共进行了合作，他们的做法是不被逃窜到台湾的国民党和蒋介石所不认同的。我们这边的所谓剧作家们生怕得罪台湾的那些人，故而只去描写被台湾的那些人所愿意认同的人们吧？

国民党在抗战中虽然表现不是很理想，但总算也是在抗日。那么我们对国民党的认识和分析就应该把国民党在抗日中的行为，与在抗日后挑起反人民内战的罪行区分开来。不能因为国民党在抗战中做了点贡献，就把国民党在抗战后掀起反人民内战的罪行一笔勾销。当然，也不能因为国民党在反人民内战中的罪行就完全抹杀国民党在抗战中的功劳。这是两回事。而要做到实事求是就要把这两件事区分开来，不能混为一谈。

蒋介石在抗战中虽然有些作为，但是他掀起了三次反共高潮，屠杀了不少共产党人。我们还是在这个问题上区分他的功过。孙立人在抗战中的功劳抵不过李宗仁和卫立煌。而孙在内战中被列为战犯也是因为他在反人民内战中的罪行。那么对于所谓《将军玫瑰》中对孙的描述，那简直成了一个完人，这显然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这就不是实事求是，也不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法。

有些人在对国民党的认识上，要么是存在糊涂的想法，要么是别有用心，把国民党的复杂的性质搅和在一块。这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在当年的战犯中，李宗仁后来回归祖国，那笔账就不再算了。因为他有这么大的勇气回到祖国，对国家的统一大业是做了自己贡献的。当年被特赦的战犯如杜聿明等已经受到惩罚了，他们在关押期间，有的通过思想改造改变了错误的认识，有的愿意为国家和人民做事，国家都为他们做出了妥善的安排。而孙立人，没有这样的经历。他既没有反蒋，也没有站在人民的一边。而且，他险些成为美国在台湾的代理人。这样的经历对孙来说，没有什么可称为光彩的。某些人把他称为将军玫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居心。

我们现在与身在台湾的中国国民党打交道，不能丢弃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历史唯物主义的最重要的观点就是要实事求是。国民党的高官包括它的军队高官，可能在抗战中是做了一些事的，但是，在抗战胜利后，公然违背人们和平建国的意愿，悍然挑起内战。这个罪行不能轻易忽略。对于那些坚持国家统一的国民党人，我们肯定要团结，视为朋友。而那些表面上承认一个中国，但在骨子里仍然坚持什么各表的国民党人，该与之作必要斗争的也还是要进行斗争。

实事求是，就是要是非分明，不能混淆。脱离实际地美化和丑化都是违背实事求是的。越是实事求是，就越能站在坚定的立场上，才会不至于左右失据。

【胡懋仁，察网专栏学者，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本文原载微信公众号“北航老胡之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