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及其对2017的启示:向列宁学习(殷之光导读)

我们今天如何理解1917年的革命?随着2017年1月20日川普就任,这个问题有了更现实的内涵。同样是提出了不平等的社会状况,同样是诉诸人民的力量,2017年仿佛在重复着1917年的故事。然而,正是在今天对川普民粹主义话语和共产主义革命话语平面化的类比中,我们忘却了1917年布尔什维克革命的真正历史价值。

2016年11月,在十月革命100周年纪念日前夕,“今日俄罗斯”在其官方推特账号上开了一个“脑洞”。对中国广大微信用户来说,这个脑洞形式颇令人熟悉,玩的是“倘若XX有朋友圈”的套路。用一个名为“RT_1917”的账户,发布“来自俄罗斯帝国的新闻”。该账户关注的人一共有28名,其中包括弗拉基米尔·列宁、沙皇尼古拉二世、列奥·托洛斯基、亚历山大·波格丹诺夫等与俄国1917年革命紧密相关的新旧政权领袖、社会民主党人,还包括了诸如普梯洛夫工厂、俄国国家议会、英帝国驻俄国大使馆、德意志帝国等重要机构与国家的“官推”。通过这一系列推特账号,今日俄罗斯尝试用一种为大众所熟悉的形式,为今天的人们怀念一个世纪之前那“震撼世界的十天”提供了一条多少可以让人感同身受的路径。然而,在充满着网红与真人秀明星的推特上,这个曾经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推特账号显然远远没有那个宣告要“让美国更伟大”的账号有吸引力。从建立开始到今天,关注RT_1917的才区区4387人。

我们今天如何理解1917年的革命?随着2017年1月20日川普就任,这个问题有了更现实的内涵。同样是提出了不平等的社会状况,同样是诉诸人民的力量,2017年仿佛在重复着1917年的故事。然而,正是在今天对川普民粹主义话语和共产主义革命话语平面化的类比中,我们忘却了1917年布尔什维克革命的真正历史价值。

1917及其对2017的启示:向列宁学习(殷之光导读)

在尼尔·克拉克的这篇评论文章里,他将大众舆论中出现这种简单类比的原因归结于西方左派的沉沦。在他看来,“当下的西方自由主义左派并未拥抱劳动阶级普罗大众”,而恰是左翼这种代表性的断裂,形成了他们与现行精英政治共谋的格局。而也正是在这种左翼沉沦的背景下,民粹主义领袖成为了人民虚伪的先知。在这个问题上,尼尔·克拉克只说对了一半。与其将1917-2017一个世纪的历史变迁,视作西方左翼集体沉沦的过程,我们更希望读者们思考“人民”在这一个世纪中是如何从碌碌的乌合之众,成长为历史与政治的主体,再慢慢衰落为毫无面目,庸庸等待救世主的99%。我们也希望大家看到,与这个人民主体意识兴衰历史步调并驾齐驱的,是从分裂的20世纪纳粹主义诞生,到团结的国际主义,再到今天呼吁“美国优先”、“英国独立”的保护主义,这样一个世界秩序变迁过程。

今天,我们向1917年,甚至是整个短暂的二十世纪学习的经验,绝非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被赐予的平等,1917年布尔什维克人的胜利,不应简单被视作是一个西方政党政治意义上的党的胜利,更应当被看做是一个人民在政治实践中觉醒的历史性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革命的先知升华为革命的人民,革命的人民则成长为革命的先知。这是20世纪的启示与理想,同样也是21世纪的启示与理想。

尼尔·克拉克是一名记者、作家、播音员和博客写手。他经常为《卫报》、《晨星报》、《每日电讯》、《星期日快报》、《星期日邮报》、《每日邮报》、《每日电讯》、《新政治家》、《观察家》、《伦敦周刊》以及《美国保守派》等英国和其他国家的报纸杂志撰稿。他在“今日俄罗斯”国际通讯社担任专职评论员,并经常在BBC、天空新闻台、伊朗新闻电视台和“俄罗斯之声”的电视与广播中露面。他是CPO“公有制运动”平台的共同创立者。他常常在其大获成功的博客(www.neilclark66.blogspot.com)上推送关于政治和世界时事的评论。

如果(世界形势)正如我的前任编辑约翰·怀特最近所言,“地震”成为适合于描述2016年的唯一词汇,那么我们究竟该用什么词对1917年进行描述呢?这一年俄国爆发了不止一场而是两场革命。该年也同样见证了美国打破其孤立主义的传统从而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事实,以及终将导致以色列建国的《贝尔福宣言》的发表。100年前这些戏剧性的大事件仍然在形塑着今天的世界,故而“复活”这一年并严密地研究它显得非常重要,因为我们可以从这一年特别是这一年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如果唐纳德·特朗普成为2016年的年度人物,那么毫无疑问1917年的关键人物就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即世人更为熟知的列宁。这位来自辛比尔斯克的大胡子马克思主义者在流亡中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曾与妻子蜗居在瑞士的苏黎世镜子胡同14号的卧室兼起居室中,最终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共产主义国家的领导人。二月革命见证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退位和临时政府对彼得格勒的接管,许多为之奋斗者都认为这意味着革命大功告成,但列宁没有。他在四月份回到家乡后成为历史性的游戏改造者。克里斯托弗·希尔在他那本《列宁与俄国革命》一书中记录道:“他要求立即实现和平,立即没收农民土地,立即把所有权力集中到苏维埃”。根据2017年1月1日“今日俄罗斯”的“RT_1917”栏目记载,此时俄国已然经历了两场各持续了半年的战争,损失惨重,大约有100万军队在行动中死亡或失踪,200万人被敌人俘获。

1917及其对2017的启示:向列宁学习(殷之光导读)

最初,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被保守派和自由主义分子所掌控,后来为了扩大统治基础又容纳了左派分子,但致命的是它仍致力于卷入一场资本主义战争。七月份,布尔什维克被禁止,列宁又开始了逃亡生活。但当科尔尼洛夫在八月份发动反革命政变时,反战的科伦斯基总理则不得不依靠由布尔什维克主导的苏维埃的支持,以稳固他的权力地位。当对布尔什维克的支持日益壮大时,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已经风雨飘摇,其寿算屈指可数。在10月25日(格里高利历11月7日),列宁和他的同志们展开了行动。随后,列宁写下这场运动的重要意义:“几百年来国家都是建立在资产阶级专政的基础之上,如今发现了非资产阶级统治的国家形式,这是开天辟地第一次。”2016年12月31日的“今日俄罗斯”网站写道,俄国革命和俄罗斯的独立一道,永垂不朽。

似乎大多数被自由主义感染的西方左派和沉溺于身份政治以及政治正确的人都会对十月革命的百年投以轻蔑并认为“与我无关”,并继续向希拉里·克林顿献上溢美之词。但我相信1917年列宁的革命方略仍然包含值得我们学习的重要经验,这就是左派从险境中脱离出来的办法。正如一百年前,腐败的、傲慢的、可怕且脱离群众的体制如临深渊左右摇摆,正如一百年前贫富差距的鸿沟着实令人震惊,仅仅最近的一月份,牛津饥荒救济委员会透漏出来的信息表明世界的半数财产掌控在区区62个人的手里。没错,62个人。“不要忘记政府都做了什么:接下银行家的债务,转移到大众身上,从而使前者免于破产,然后告诉我们,你们的生活水平超出了你们的财产水平。”(2017年1月3日马库斯·乔恩如是说)

1917及其对2017的启示:向列宁学习(殷之光导读)

但如今不像一百年前那样,是平权运动而非左派引领了时代进步潮流。当下的西方自由主义左派并未拥抱劳动阶级普罗大众,以及把自身置于如同1917年列宁和布尔什维克那样反建制的对抗中,他们似乎恐惧普罗大众的反抗,并且站在了具有新自由主义性质的军事机器一边。上述现象通过自由左派对议会制度的依赖及其拙于通过更加民主的方式来组织社会这一点就能反映出来。而后者则包括了公投的普遍应用、劳工委员会和公民集会机制的引入以及选出人民法庭。有趣的是,当2014年许多西方自由左派支持暴力推翻乌克兰民选政府时,依附于代议制政体这一定律却未适用。我们还可以看到,在关于中东地区的事务中,影响普通大众基本生计的话题被这些自由主义左派极大忽略,他们关注的是为文化战争呼号、为自由主义入侵推波助澜,而这些只会有利于精英阶级的利益。

事实上,今天的“自由主义左派”已经如同1917年布尔什维克的“左翼改革对手”那样脱离劳动阶级感情了,而后者在百万俄国大众忍饥挨饿时却呼吁人民等待“国民代表大会的选举”。相比之下,列宁从未沉浸于对“自由民主”及其受益者的幻想中,他在1917年写道:“这是无关紧要的少数人的民主,是富人的民主,亦即资本主义社会的民主”。他知道俄国的战争状态必须结束,土地必须毫不犹豫地分给农民,俄国的经济必须得到根本上的修复。他那“和平!面包!土地!”的标志性呼声响彻全国,应者云集。这一时刻,你无须成为一名布尔什维克甚至是社会主义者,但你仍然会为列宁的清醒认知和明确目标而击节赞叹。克里斯托弗·希尔说:“在1917年,布尔什维克扭转了乾坤,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个党完全清楚它需要什么,在什么情况下对不同的社会群体作出什么样的让步,如何令大多数人民自发地心悦诚服。”

1917及其对2017的启示:向列宁学习(殷之光导读)

 

纪念十月革命百年和那“震惊世界的十天”都将激发真正的左派实践。如果自由主义的不速之客们仍然我行我素,那么2017年,人们将在劳工阶级的支持下理直气壮地追求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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