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背后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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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纪念日又临近了。而事变的真相及其背后的隐秘半个多世纪以来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各种各样的版本层出不穷。马列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反对以论带史,主张在历史真相的基础上确定结论和观点;更反对为贤者讳,反对因人改史,因人立论。温靖邦基于这样的立场,在大量涉猎中日双方、国共双方的原始资料的基础上,还原了这场事变的真相,揭示了其背后的隐秘。
宋子文说:“从币原与陈友仁的会谈可以看出,币原外交已经有了极大变化,从温和交涉变成了强硬索取。连最着名的鸽派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说明日本实质上已经进人了战争准备状态!”
杨永泰(蒋介石最信赖的幕僚)不无惶惑地看看宋子文,又看看蒋介石,说:
“日本人真的有可能动手吗?要真的动手了我们该怎么办?”他有些词不达意,本来是想说军事上有没有把握?他对国军的战斗力是了解的,对中国支持战争的工业和经济也是了解的。
蒋介石刚刚端起白开水,又慢慢放下,心事重重地喟然长长叹。说:“当然要想方设法避免军事冲突,我们实在腾不出手去对付他们呀!当然,如果日本人逼人太甚,实在要冒险一试,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奉陪!”
陈果夫冷笑一下,“张汉卿呆在北平干啥?听说病是已经好了,戏园子、舞厅常常可以看见他的踪影嘛!他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吗?他应该回沈阳去坐镇!局势如此紧张,一有麻烦,无人决断,沈阳北平电报往返能有枪弹快吗!”
宋子文冷笑了一下,“中村事件发生以后,东北日本人骚乱,少壮军官磨刀霍霍!荣臻、张作相劝他回沈阳坐镇。荣臻还专门为了促驾跑了两趟北平。他也答应要回去。听说那天已经要登车了,有人传来一个莫须有的消息,称土肥原要在中途行刺。他居然又缩回去了,口称头疼不能上路。委员长,我看看你这位盟弟(蒋介石和张学良曾换帖拜盟——就是俗话说的拜把子的弟兄),真是一位扶不起来的阿斗!”
蒋介石笑了笑,也不便说什么,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何应钦说:“我还是觉得宋部长是不是把局势估计严重了?关东军几个少壮军官捣蛋,币原偶尔一次较为强硬的谈话,不足以说明日本就要动武!我也曾经听说,币原外相在一次军民大会上作外交演说,针对少壮派吞并东北的叫嚣,指出那样等于是让日本吞下了一枚炸弹!从这些情况看,日本当道者是不想扩大事态的。”
杨永泰思索着说:“何部长说的那个币原演说是一年前的事,他现在可不再愿意这么说了!另外,即使币原一类内阁大臣不愿马上在东北燃起战火,关东军少壮派会不会擅自挑起事端,把日本政府拉入战争呢?”
蒋介石指着杨永泰,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就是要想办法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宋子文似笑非笑,逼视蒋介石,问道:“怎么防止?用什么方法 防止?张汉卿呆在北平能防止得了吗?另外,如果发生了意外,应该怎么样应变?嘿嘿,我相信张汉卿脑子里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所以我以为,中央应该给他一个指导性的方略!”
陈果夫看看蒋介石,又把视线移向宋子文。摇了摇头,说:“这个指导方略还不好制定!我们怎么跟他说?说轻了不好,说重了也不好……”
杨永泰说:“可不可以给张汉卿一个大原则?”
蒋介石把视线掉向他,“怎样的大原则,畅卿兄有考虑吗?”
杨永泰沉吟片时,说:“永泰斗胆奉上八字方针——避免冲突,勿失寸土!”
蒋介石想了想,赞赏地说:“很好!这个是……既强调了严守经纬,又给予了从权的空间!”
陈果夫微微苦笑,摇摇头说:“可是这个八字方略到了张副总司令那里,他未必就能心领神会!你说避免冲突,他会不会理解为别人杀进内院也不抵抗任人宰割?勿失寸土他会不会理解为日本人一旦躁动他就针锋相对甚至干脆把关东军全部驱逐出境?把握分寸重要得很,应该派要员去作适当阐释!”
怎样把握这个分寸,蒋介石其实也感到茫然,所以阐释要员始终没有派。而他心里最担心的倒还不完全是这个,而是杨永泰说的关东军少壮派会不会擅自行动挑起武装冲突。真那样的话就危险了。他早年在日本士官学校留过学,了解日本年轻军人狂热的军国主义情绪,为了自己所谓的“民族理想”,“会不惜冒任何风险。”
蒋介石和杨永泰的担心都不是杞人忧天。关东军少壮派的确正在策划一桩极大的阴谋。
关东军少壮派的核心人物是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司令官本庄繁虽然年龄已过五十,思想情绪却是个准少壮派,对暗中进行的战争准备采取默许甚至鼓励的态度。
坂垣征四郎出生的那个贵族世家,于德川幕府统治时期,在日本极北地区古老的家臣中,相当显赫。这样的血统使他天生就有自高自大的情绪,天生就有掠夺别人的东西毫不羞赧的秉性。他早年毕业于士官学校,皇姑屯炸死张作霖以后接替河本大作(皇姑屯事件的直接责任人。)出任关东军高级参谋。
石原莞尔也毕业于士官学校,后来又进陆军大学深造,留校任教官。不久调往柏林作大使馆武官,从事情报工作。1928年10月,奉调到关东军参谋部担任作战部主任参谋。
他们在策划未来大计时,感到核心集团人手不够,必须再调一个强有力的阴谋家来,形成三足支撑之势,以便尽快推进事变的发生。于是,两人联名向本庄司令官请求,调天津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回沈阳来。本庄繁毫不犹豫就照准了,并立刻向国内参谋本部提出这事。没费多大周折就获得通过。
土肥原束装就道,到沈阳担任特务机关长来了。
抵达的当天晚上就会晤了石原莞尔和坂垣征四郎。
三人共进工作晚餐。
石原莞尔出示了自己的计划,请土肥原指正。
那份计划认为,如果用一种更像政变而不像入侵的行动在内部发动,一举占领满洲,对各方感情上的刺激也许要小一些。日本在南满铁路的通行权将为这种行动提供有力保证。让满洲人自己先进行颠覆远比公开征服代价少,危险小。
土肥原认真阅读了这份计划,沉思了好一阵,客气地说,有几个想法,请石原君不要见怪。
石原莞尔说,为了天皇的理想,不必客气。只要是有错误,我们一起来研究修正。
土肥原又沉吟一会儿,严肃指出,策动满洲人内部政变推倒奉张,根本不可能,亲日的满洲人太少。这个任务只能由关东军来完成。现在关东军正规部队不过一万多,而奉军总兵力是二十八万,这还没有算地方治安部队。尽管因为石友三之乱而调了十万人马入关,奉军数量上仍然占绝对优势,而且关内十万人马再调回满洲也可以朝发夕至。然而,只要找准撬动的那个支点,精心策划,我方兵力虽小也可以完成占领。这个支点是什么?我以为就是张学良。这人怠惰腐化,还有恐日心理。夺取满洲不难,问题在于怎样善其后。可以预计,到时候抵抗运动明的暗的不会少,关东军弄不好将会成为治安部队甚至陷入泥潭。应该让一个满洲人政权来替我们守满洲,我们日本人不宜站在前台。看来石原君是忽略了成立满洲政权的计划。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没有考虑进去——内阁赞不赞成?军部会不会反对?如果反对,我们怎么办?
石原莞尔以为,奉军人数虽多,战斗力很弱,比较腐败,用中国话说就是将骄兵惰。张学良又是个缺乏决断,目光短浅的主帅,一旦面临皇军的席卷之势,必将手忙足乱无所措。所以,诚如土肥原君所说,瞅准时机,以皇军一万多精锐打垮他十万二十万乌合之众并不是不可能的。首先应该是先拿下满洲。拿下来以后才知道真正的结果是什么。现在去揣测,都属虚妄。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生下来,添丁进口;而不会去顾虑孩子生下来是死是活,产妇是否有危险。
坂垣点头赞同石原莞尔的意见。旋又鼓励地望着土肥原,赞扬他遇事多方斟酌务求完善的谨慎作风,以为如果再加上果断和魄力,一定前程更为远大。满洲的冒险如果成功,不啻天下奇勋,帝国当前的经济危机可望摆脱,天皇向太平洋纵深推进的理想也有了坚实的物质基地了。这样诱人的前景,难道不不值得一试吗?
土肥原的冒险精神被全面激活了。一时间把自己的谨慎看成了胆怯,务求完善也不无颟顸庸懦之嫌,摆了一下手尽数挥去,豪迈地答应干吧。
他问,关东军仓库有多余的武器吗?
坂垣说,有呀,足够武装一个师团。
土肥原大喜,宣称三天之内将在沈阳城外组建一个师团。
坂垣和石原瞠目以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他摆了摆手,郑重地表示,决非戏言。
坂垣又打量他半晌,仍然不敢相信,纳罕地说,你纵然有撒豆成兵的本领,一下也变不出这么多呀?一个师团,两三万人呢。
土肥原提出,近年来,世界经济危机冲击日本,国内百业调敝,经济萧条,许多退役青年在国内找不到职业,跑到满洲来寻求出路,仅沈阳一地就有这样的人一万多,全满洲该有多少?给他们发放武器,不须太多训练,很快就可以编组一个师。
坂垣与石原这才省悟,赞叹这真是个出奇制胜的好主意。
坂垣问,这支军队用什么名义呢?军部和内阁多半不会支持。
土肥原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以为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不必向上边要编制,也不必要军饷,就地征发粮草,可以用大日本皇军“在乡军”的名义。如果军部和内阁追究,可以说这是亦兵亦民的民兵组织。谁还管得了呢?
石原点头赞叹,土肥原君真是奇才,果然像坂垣君说的有撒豆成兵本领。看来这次把你调过来是完全正确的。
土肥原又说,至于帝国政府以为时机尚未成熟,不同意军事占领,这个也不要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效法先辈,以“下克上”的方法促使其按照我们的意愿行动呢?
他这个佶屈聱牙的词儿是什么意思呢?15世纪,日本遍地叛乱,地方豪强割据称雄,不服从将军,将军又不服从天皇。武士试图用暴力和暗杀自下而上地纠正这种现象,匡护天皇的权威。当时的人把这叫“下克上”。土肥原的意思是用闪击方式夺取满洲,造成既成事实,迫使帝国政府认可。
坂垣以为此计大妙。又问什么时候发动为宜。
土肥原说他不久前去兴安屯垦区调查中村失踪事件的时候,见松辽平原青纱帐千里,有碍于视线,不利于闪击战,最好等到收割完毕以后。具体日子定在9月28日行不行?
另两人都说甚好。
过了几天,军部忽然发来急电,令土肥原回国向内阁和军部汇报中村事件调查情况。
三人都感到郁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土肥原担忧地望着另外两位,满腹狐疑地说,调我回国的真正原因会是汇报中村事件吗?
坂垣用力挥了一下手,十分气愤,以为一定是什么人向上告了密。
石原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旋又冷笑说,两位可能还不知道,关东军河野参谋为我们整理过纪要。听人说这家伙酒后对东京来的朋友吐露过一二。消息传回去,在军部和内阁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我怕影响士气,没有说。召土肥原君回去,一定是申斥和禁止我们的计划。机关长,你回去一定要设法争取参谋本部青年志士们的理解和同情,动员他们协助你去说服那些头脑迟钝的老头子们。
土肥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歉意。他说自己远离沈阳,满洲的戏只好烦劳两位唱主角了。
石原不胜忧虑地说,万一东京发生变故怎么办?比如说在参谋本部和陆军省清洗青年志士,逮捕土肥原君。我们预定的9月28日的行动不就流产了吗!
土肥原竖起右掌往前推,双目圆睁,坚定地说,决不能流产!东京怎样变,满洲行动的决心也不能变!我会给二位来电报的,请二位一定要按照我的电报行事。
土肥原到了东京,参谋本部俄国课课长桥本欣五郎率一批少壮军官在车站迎接。
桥本告诉他,大家现在来车站只是意思意思,朋友们的洗尘宴晚上举行,因为陆军省大臣南次郎大将马上要召见他。
大家刚刚迎接到土肥原,马上又匆匆握手道别。
桥本陪他到陆军省去。
到了陆军省,两人被副官领到一间办公室门前。得到允许之后,副官领他们进入。
这是一间很小的办公室,约莫十六平方米左右。进来几个人,突然间使屋子显得更为狭小了。
一位瘦小的老头坐在写字台后,正伏案签批一大摞文件,斑白短发的头顶向着对面两扇门的上框。
土肥原与桥本双双立正,等待接见。
他心里想,现在就这么一些庸懦的老朽执掌大权,难怪日本的命运迟迟不得改观。什么时候能把他们通通赶下台才才好呢。
好半天,南次郎才放下笔,把大摞文件推向一旁,示意副官抱走。然后用两根指头揉揉眉心。半晌,才抬眼看了看笔挺站着的两个后辈军人,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两人用力低了一下头,整齐地说了一声是,迈着正步走到墙边椅上落座。腰板挺得笔直。
南次郎脸上没有表情,慢悠悠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仰靠在皮靠椅上,两眼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吞云吐雾。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记起屋里还有客人,坐直了身子,睨视一下两人。问土肥原为什么要纠结坂垣征四郎、石原莞尔,背着军部策划阴谋。南次郎脸上严厉中含着淡淡的嘲笑,轻轻指了指土肥原告诫道:
“你可不要说没有这事,我有确切情报!你只说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老实回答,我可以马上以违悖军令罪下令处决你。”
土肥原目瞪口呆,原先以为南次郎会旁敲侧击引诱他招供,没有料到问话来得这样直接,这样咄咄逼人,根本不容他有丝毫回旋余地。看来不招认是不行了。心里寻思,我这是为帝国利益着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就说吧。既然如此就争取说服这个老头,若能取得他的支持,事情就更不在话下了。挺了挺胸,说:
“报告陆相(正式称谓是陆军大臣。)阁下,部下并不想瞒你老人家,我们确实在策划夺取满洲!”
南次郎没动声色,静静地吸烟。
土肥原壮了壮胆子,又说:“陆相,部下可不可以斗胆直陈理由?”
南次郎刚刚喷出一口烟。乜视他,心里十分不喜欢这个狂妄的年轻人,但却轻轻点了点头。
土肥原说:“天皇的伟大理想是南进夺取太平洋富庶的岛国和东南亚诸国,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大日本,以便能与日益强大的欧美抗衡。当今世界不进则退不进则亡,天皇的这一伟大愿望对于日本的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这当然要触犯美国和欧洲列强的利益,迟早会和他们开战。而首先夺取满蒙,对这一战略的实现具有奠基的作用。假定太平洋上波涛惊险,帝国与美国发生战争,那么日本继续进行战争所需要的物资,基本可以用满蒙及华北所有的物资来补充而决无担忧之必要!”
南次郎脸上又浮起了淡淡的嘲笑,说:“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土肥原说:“陆相记忆力真好,这个观点出自坂垣征四郎今年3月发表的《由军事上所见的满蒙》!”
南次郎慢条斯理地说:“有理论,有纲领,有行动。佩服呀,老朽真佩服诸君的朝气与胆略。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选择的时机不对,帝国要吞下满蒙那么大一块地方,国力还稍感不够。特别是这两年,经济危机冲击严重,百业凋敝,国内有很多矛盾要我们去解决。这一切解决以后,国力有所增强,我们是肯定要用兵满蒙用兵华北的!”
土肥原受到了鼓舞,不知深浅地猛插一句,“如果拿下了满洲,占领了资源地域,国内的矛盾不也就解决了吗?”
南次郎再也克制不住了,拍了一掌桌子,两眼圆睁,喝道:“胡闹!”
土肥原和桥本赶紧站起来立正。
南次郎指着土肥原说:“短时间内不能对满蒙用兵,这是军部和内阁大多数长官的意见!我们的国策怎么能让你们几个狂人牵着鼻子走?”又指着桥本吩咐,“你马上领土肥原君到五楼去!那里给他准备了舒适的卧室,他就住在那里,最近什么地方也别去。桥本君,快执行吧,我的副官就在门外等着你们。”
他俩出了办公室,副官伸手作请的姿势,然后在前面带路。
土肥原小声对桥本说:“看来我被软禁了!你赶紧密电沈阳,叫他们提前行动!”偷偷把一本密电码塞给桥本。
桥本小声说:“放心吧!”
第二天,南次郎决定派遣参谋本部作战部长建川美次少将赴东北,传达军部命令,制止近日发动事变。
而建川美次是8月间军部人事调整时才从满洲调回国任职的,也是早期参与和鼓吹及早拿下满蒙的人。虽然不敢违抗命令公开支持土肥原等人,却在9月15日起程时故意向桥本泄露了军部的意图。
桥本心领神会,马上着手准备通知坂垣。从9月15日起,连续三次拍发密电给坂垣。
第一次说:“事暴露,立刻坚决行动。”
第二次说:“建川到达沈阳前,应坚决立刻行动。”
第三次说:“国内不用担心,应坚决行动。”(中野雅夫(日本):《桥本大佐手记》,第118~130页,朝日新闻社1963年版。)
坂垣短时间内连续接到三封电报,明白事急矣。原先和石原、土肥原研究的行动时间为等待当地高梁收割完毕,视野开阔之后的9月28日。现在只好冒险提前了。他把石原莞尔大佐、奉天特务机关辅助官花谷正少佐、参谋处今田新太郎大尉、奉天宪兵队长三谷清中佐召来研究。计算时间,建川美次少将应是9月18日傍晚到达沈阳,最迟必须在当晚行动。
坂垣命令今田新太郎负责伪装成中国士兵爆炸南满铁路柳条湖段,以此为行动的借口。
柳条湖位于沈阳内城以北2.5公里处,在沈阳车站与文官屯车站之间。这里较为偏僻,易于行动。又距北大营较近,便于给中国军人栽赃。
今田新把工兵出身熟悉爆破技术的河本末守中尉召来,命他负责爆破。
爆炸声响的同时,立刻以中国军队破坏南满铁路为借口,用闪电战方式攻占北大营。
马上向驻沈阳各部队秘密宣布坂垣征四郎少将代理关东军司令官。而此时,真正的司令官本庄繁正呆在旅大佯作不知,坐等消息。
张作相在锦州派沈阳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副官处副处长李济川再赴北平,请示如果发生大规模冲突,关东军全面卷人,东北军应如何对待。
得到的指示仍然是克制、忍让,不许授人以柄。开枪还击就是授人以柄。
李济川返回锦州,到小岭子张作相老家禀报。
张作相喟然叹道,看来少帅即使丢失一两个省他也不会抵抗了。你快去沈阳向荣参谋长传达少帅指示吧。
9月16日,李济川回到沈阳。副官处董副官来接站,惊惶地对他说:处长,不得了啊,情况严重啊,南站日本军队和在乡军人(页末注:日本退役军人。)都成行成列地拥挤不开。马路湾西边日本忠魂碑(日俄战争阵亡日军纪念碑。)附近,安放了十余门大炮,正对着北大营。情况紧急,恐怕今天就会出事。
李济川安慰他不要慌,要沉着,明天辅帅(张作相)就回来坐镇。有事互相用电话通知。
李济川几次求见荣臻都没见着。
9月18日上午,李济川再次到三经路荣臻公馆求见。
只见门前停靠了一长溜各种牌子的汽车,大红灯笼高悬门楼两边,宾客盈门。知是荣臻为其父祝寿。便装做贺客混进大门。
大厅已布置为寿堂,张灯结彩,一对正燃烧的大蜡烛有一人高。转到东客厅,满屋大员,抽鸦片、打麻将各施其能。张筱轩(页末注:当年沈阳着名的艺人。)的京韵大鼓在一旁唱得正起劲。荣臻满面笑容,周旋于客人之间。
李济川挤上去,瞅个机会凑近前小声禀报,有少帅和辅帅的话要转禀。
荣臻看了他一眼,皱皱眉,伸手叫他上楼。
到了楼上,问他,“少帅和辅帅有何指示?”
李济川把两帅的话照原样说了一遍。
荣臻盯着他追问,“真是这样的?”
他保证一字不差。
荣臻沉思了一会儿,对他说:“知道了,咱们下楼去吧。”
到了中午,宴席整治齐备,大家入席。不料日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来了。他献上寿仪,对着老寿星三鞠躬。与荣臻寒喧几句,约他下午4点到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会谈。
下午4点,林久治郎和荣臻在边署碰头,继续讨论中村事件的处理。
在荣臻宽大的办公室里,林久治郎及其随员坐在靠墙的长沙发上,李济川陪侍荣臻坐在斜对面的两张单人沙发上。双方都黑着脸,连一般外交礼仪都不顾了,气氛颇为沉重。荣臻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故意不看对方,等待他先说话。林久治郎见荣臻那不当回事的样子,十分生气,哼了一声。荣臻刚好把茶杯放回桌上,佯作没听见,仍旧在那里呆着。
林久治郎终于绷不住了,两个嘴角向下一撇,眼睛一鼓,冷冰冰问道:
“中村事件引发了一连串反应,这些反应愈演愈烈。现在到了严重关头!参谋长如何向日本朝野解释?”
荣臻是懂日语的,冷漠地乜视他一眼,转身将中村的间谍罪证拿出来,摊在林久治郎面前。说:
“总领事请看,这些东西让我很为难!关团长抓住了间谍,依法惩治了间谍,成了中国军民心目中的英雄!你说,咱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查办英雄吗?再说,中村也没有向交涉署照会,擅自闯入禁区,我们不能承担保护之责!”
“荣参谋长,会谈已经多次了,现在还拿这些东西出来看有什么用呢?日本军人横暴,不服从外交官指示,行动自由,连陆军省对他们也十分纵容,我担心闹出点什么事来!”
荣臻冷笑道:“咱们的军人也不是没有火气的!谁要在他们的土地上撒野逞豪,三十万官兵的火气可以烧红半边天的呀!”
一旁的李济川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看那个情况一定会闹僵,那可就糟了。急不择路地一下站起来,小声用汉语说:“参座,我官卑职小,没有参与国家大事的资格,可是我有传达任务、有请参座按少帅和辅帅指示办事的职责!不然,部下担不起这个责任!”
荣臻一把推开他,用汉语喝道:“让开!”
李济川哭丧着脸,伸出两手哀求道:“参座,一定要冷静呀!”
林久治郎听不懂中国话,用手帕擦汗。瞅了李济川一眼,眨巴着眼睛猜度他们说些什么。
荣臻忽然站起来,指着李济川,大声咆哮。“能冷静得了吗?我不能被写进亡国史的头一页!”
“亡国史头一页决不会是参座你,谁发的指示谁负责!”李济川劝慰道。
林久治郎何等聪明的人,从两人争执的神态上,猜到了东北当局最高层的态度显然与荣臻的强硬有别。马上一跃而起,拂袖而去。临走扔下一句话:“这件事你们看着办吧!对不起,告辞!”
荣臻没理采,更没去送。
李济川追上林久治郎,送出大门,用日语请他千万不要生气。
辽宁省主席臧式毅赶过来,探听会谈结果。
李济川小声把经过向他介绍一遍。
臧式毅苦着脸叹息,小声责备道:“翕生(页末注:荣臻字翕生。)兄,今天怎么这么不冷静呀?咱们按少帅和辅帅的指示办不就成了吗!”
荣臻摇头叹息,余怒未息地说:“这件事呀,我算办不好了!”
臧式毅对李济川说:“赶紧叫王明宇来,此事正用得着他!”
王明宇是南京国民政府派驻东北的外交特派员,主持东北的对外交涉。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消消停停地到来。进门就笑呵呵向大家拱手问好。
“我刚才是去拜会本庄繁司令官,没见着,听说他几天前就去大连了。有他在,好办得多,至少可以抑制一下那些狂妄军人的气焰!”
荣臻摇头冷笑,那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本庄这条老狐狸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却没说出口,不愿引发无谓的争论。
王明宇问道:“你们对中村事件怎么处理?这是个火星子,必须掐灭!要抓紧办,不能再拖了!”
臧式毅十分着急,指着王明宇说:“荣参谋长已经和他们闹僵了,你去跟他们谈吧!你告诉林久治郎,中村事件的任何赔偿道歉,原则上我们都可以同意。先稳住他,拖一拖。明天辅帅回来,咱们再合计怎么讨价还价。”
王明宇找到领事馆去。林久治郎似乎也有些着急,他指着王明宇说:“你不必再跟我打太极拳了,赶紧安排我和荣臻他们谈判。老实告诉你吧,今天我感觉情况很不对劲,再不抓紧达成协议,恐怕就来不及了!”
傍晚,在王明宇安排下,林久治郎又返回了东北边防军三长官公署的谈判桌。
他提出四个条件:
1、公开道歉;
2、严惩责任者;
3、赔偿一切损失;
4、保证以后不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在每一条里,他都附有一个解释。
第1条,必须由兴安区军政首长施行;
第2条,当着中日军民面,枪毙关玉衡;
第3条,行李马匹作价赔偿。此外,按日本陆军抚恤条例,中村按阵亡对待;
第4条,中方洮索铁路之建设,必须购买满铁剩余材料,同时准许日本人在兴安区自由购地开发。
林久治郎站起来,打算告辞。说了一句:“事涉军部,这些条款是否能得允准,我不敢保证。我得回去请示!”
荣臻也站起来,冷峻地扫了他一眼,说:“我也得请示张副总司令,才能办理换文!”
建川美次特使被安排住进了沈阳菊文饭店。并被通知,几天前本庄繁去了大连,将司令官一职交给坂垣征四郎暂代。
坂垣征四郎殷勤招待,为他洗尘,陪他喝了不少酒。
当着众多陪宴军官的面,建川美次故意问,什么时候把驻沈阳的关东军大佐以上军官召集来,共同倾听传达军部的指示?他有意不说什么指示,更不提制止令,意在留给坂垣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坂垣说,今天晚了,明天吧。
建川美次心领神会,明白今晚就会有事。推说不胜酒力,要早点休息,不必耽误诸位了
坂垣等人乘机告辞退出。
早在上午9时,今田新太郎就告诉河本末守等人“今晚动手”。
计划决定在爆炸柳条湖铁路的同时,攻取北大营,一夜之间占领沈阳全城。这个任务分别由独立守备第二大队长岛本正一中佐及其所属第一中队队长小野正雄、第二中队队长川上精一、第三中队队长川岛正,第二旅团的第二十九联队队长本田幸宏中佐、奉天宪兵队长三谷清中佐来完成。
我们可以先读一读事变的核心人物之一花谷正战后回忆录所写的经过,了解一个粗略的大概,再来看中国守军的情况。花谷正写道:
18日晚上的月亮近乎半圆,满天都是星星,两丈开外都可以清楚地瞧见一切。只有高粱地里依然一片黑乎乎的。
岛本大队川岛中队的河本末守中尉,带着数名部下前往柳条湖去执行巡察铁路路轨的任务。河本选择了从北大营南下大约八百米的地方,亲自在铁轨上装设了骑兵用的小型炸弹。这是10点多钟的事情。而在爆炸声的同时,被炸断的铁轨和枕木遂四散各处。
它的规模远比炸死张作霖的小。因为这次的爆炸不仅不需要颠覆火车,而且不能危害开着的满铁线列车。为此,我们曾请工兵专家计算过,知道如果是直线,即使炸断了稍微长度的一边铁轨,快速的列车虽会一时倾斜,但还是可以安全地通过。我们根据这个安全长度,确定炸弹的重量。
与爆炸的同时,用便携式电话机马上报告到大队部和特务机关,在爆炸地点北方四公里之文官屯的川岛中队长,即刻率军南下,开始突击北大营。
今田大尉在现场附近,直接监督爆炸作业。他不愧为剑道的名家,突击时又亲自挥着军刀冲进中国营房。雄峰会的浪人也都自动跑来参加。
什么都不知道而由宴会回来睡得很沉的岛本大队长,接到急报赶往特务机关。在那里,坂垣代理司令官对他下达命令,第二十九联队和岛本大队,立刻集兵参加战斗。
正如花谷正所写的,柳条湖爆炸声刚响,日军立即按预定计划,分头向北大营和沈阳城区进攻。
代理司令官坂垣征四郎发布命令,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扫荡北大营,独立守备大队第五大队配合从北面进攻北大营,步兵第二十九联队(联队相当于团)进攻沈阳。
日军预先设在沈阳南站大和旅馆内的炮兵阵地,用二十四厘米口径重炮猛轰北大营和北陵机场。
现在来看看北大营中国军队的情况。
9月18日上午,就在荣臻为父亲庆寿的时候,日军第二旅团第三十三联队长村田穿着便服来到北大营,要求见王以哲旅长。
赵镇藩参谋长出来接待,热情地请他喝茶、吸烟。抱歉地告诉他,王旅长不在,出席水灾会议尚未回来。
村田沉默了一会儿,用恳切的语气说,赵参谋长,这些天我们中日间发生了很多麻烦事,闹得大家互不信任。你们独立七旅和我们第二旅团一向相处得不错,希望不要发生任何不友好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一定要克制,不要扩大事态。你们中国有一句俗话,退后一步自然宽嘛。
赵镇藩笑嘻嘻点头,赞扬村田君的意见很好。
送走了村田,他马上打电话找王以哲,没找到,又派人分别去可能的地方寻找。因为他从村田的话里听到了杀机。对方显然是在警告他。一旦遭到进攻,不要抵抗,否则将扩大大事态。如果退后一步,也许事变就仅此局部,从此结束。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夜晚10点20分,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震动全城。事后才知道是日军自炸南满铁路柳条湖一段,诬为中方所为,以作为发动事变的借口。不到5分钟,日军设在南满车站大和旅馆的大炮向北大营轰击。据情报称,日军坦克也带着步兵正在开来。
赵镇藩知道灾难降临了。
急忙向城里三经路王公馆打电话找王以哲。
幸好王以哲在家。他叫赵镇藩千万不要慌乱,他马上亲自去向荣参谋长请示。
赵镇藩一边等待命令,一边下令全旅进入阵地,准备抵抗。同时通知北大营内其他师、旅的留守处也作好战斗准备。紧急时刻等候消息,感觉时间特别慢。他心急火燎,直接把电话打到荣臻公馆。
荣臻语调低沉地说已经知道了。
赵镇藩要求率部出击,把敌人挡在半道,不使靠近营区。
荣臻停顿了好几秒钟,叹气般说:“不行,少帅命令,不准抵抗,也不准行动,把枪收缴上来,锁进库房里。挺着死,为国牺牲吧!”(页末注:这是张学良命令荣臻的原话。)
赵镇藩哭起来,哀求道:“怎么会是这样?参座,让咱们打几枪吧,就这样叫弟兄们死了,太不值呀!”
荣臻口气变得严厉起来,“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少帅的命令,不容许打一点点折扣。执行吧!”
赵镇藩只好放下电话。
参谋们问怎么样。他摇头不答,满脸绝望的神情。大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再也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赵镇藩借口禀报情况,又摇通了荣臻电话。
荣臻声音阴沉地说:“怎么样,少帅的命令传达下去了吗?”
赵镇藩说:“已经向团营长们传达了。他们都认为不能下达,而且事实上也做不到,士兵都在火线上,谁去收缴他们的枪,他们会当汉奸把谁干掉!”
“我再说一遍,这是少帅的命令,必须执行。”荣臻的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如果不照办,或者打折扣,出了大问题,由你负责!”
赵镇藩只好说:“好吧,我执行!参座,王旅长是否还在你那里?”
荣臻回答:“已经回你们那里去了!”
后来才知道,王以哲在回北大营途中,被行进中的日军阻隔住了。
赵镇藩觉得荣臻难以理喻,就挂上电话。仍然按照原定计划部署迎击日军。
9月18日夜,张学良在夫人于凤至和秘书赵媞以及另外两三个女人陪同下到前门外新明戏院看戏,坐在右边第三个包厢。(罗靖寰:《九一八事变前东北当局对于日本要求修筑敦图路问题的交涉经过》,《文史资料选辑》52辑第119页,文史资料出版社1964年版。)
这场戏是梅兰芳主演的《宇宙锋》。
张学良喜欢京戏,疾病也基本痊愈,精神特别好,兴致特别高,时而用手拍打膝盖为梅兰芳击节,时而向女士们讲解每一个动作每一段唱腔的妙处。
女士们纷纷迎合地或点头微笑或摇头感叹,有的则装懵卖傻地询问梅博士的手为什么那么大腰为什么那么粗,引得少帅哈哈大笑。
10点40分,一名副官跑上来,蹑手蹑脚走到张学良身边,附耳小声说:
“报告副总司令,荣参谋长电话打到协和医院您的临时办公室,说有紧急军情,命我来请副总司令去接听电话!”
张学良正看得起劲,打节拍的手只得停下来。皱了皱眉,挥了一下手说:
“有事他自个儿处理不就得了吗!就说我有重要事情正在处理。”
副官说了一声是,退出去了。
于凤至问:“有什么事吗?”
张学良指了指戏台上,“看戏!没什么事。”
于凤至不大相信,又问,“我好像听说荣参谋长有什么事?”
张学良不耐烦地说:“翕生那人也是,真顶不了事,什么小事也要请示!不理他,看戏!”
一会儿又跑来一个副官,附在张学良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学良恼怒地掉头瞪着这副官,喝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病休期间,不要找我!你去告诉荣参谋长,一切由他处置,不必问我!他处置不了,可以找张辅帅、臧主席商量嘛!真没用!”
副官只好唯唯而退。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另一名副官气急败坏地跑上来,只说了两句话。张学良就唬地一声站起来,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脸色也变得成了死灰一般。挥了一下手说回医院。
张学良一进入协和医院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就接过了副官长谭海一直捧在手中的电话。气急败坏地大声问:“荣参谋长,怎么回事?”
荣臻说:“日军大规模炮击北大营,坦克和步兵正向北大营以及城内开进!我们遵照你的指示,下令收缴独立七旅枪支不许抵抗。但是,恐怕独立七旅参谋长赵镇藩不会执行的!”
张学良又急又恼,大声质问:“他想干什么?马上把赵镇藩抓起来!王以哲呢?什么?不在营里?真气死人了!”
话说到这里,电话忽然断了。
再摇,怎么也接不通。
张学良心急如焚。
1931年9月18日夜晚,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蒋介石是否下令张学良不要抵抗,经过学者们长达几十年的考证、辨析,基本上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当代军事史专家王书君先生所着《张学良世纪传奇(口述实录)》(山东友谊出版社2002年版。),进一步证实了这个否定是可靠的。
关于九一八事变发生后,蒋介石下令张学良不要抵抗的说法,主要来自张学良机要秘书郭维城、东北军将领孙德沛、何柱国等人的回忆。更为广泛的说法是,西安事变后,张学良在军事法庭上辩护说:过去国人都责怪我出卖东北,现在我要读一封蒋委员长给我的电报。旋就从衣服口袋中掏出那封电报宣读。电报大意是事变刚发生时,蒋介石指示不要抵抗。郭维城等为贤者讳的苦心可佩,而虚构史事的行为又令人不能不有微词。
迄今为止,学术界还没有发现九一八事变发生后,蒋介石下令东北军或张学良,让其不要抵抗的确切证据。根据现有史料,九一八事变发生后,蒋介石给张学良最早的一份电报是在9月19日傍晚8时发出的。所以,18日夜蒋介石是不可能给张学良发出不抵抗令的。
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张学良对记者谈话说:
“当日军进攻消息传来时,立刻下令收缴枪械,不作报复行动。”
1990年在接受日本记者采访时,张学良说:
“我不能把责任推到中央去。是我自己不想把这件事扩大。”
张学良的恐日心理和胆怯,使他违背民心军心,下令不抵抗;他的公子哥儿脾气又使他胆大包天,为求得一己安宁,悍然将东北大片国土虚掷。在全国人民的一片骂声中,也许他逐渐有所悔恨了吧?后来,在蒋介石从未放弃的削藩政策之下,他的部队被分割成了两块:一块留在华北,一块由张学良亲自率领远赴陕北“剿共前线”与红军对销。他的东北军哪里是红军对手,连吃败仗损兵折将,使他不敢妄动。丢失东北以来的种种遭遇,创剧痛深,终于使他省悟到只有联共抗日才是东北军的出路。
【温靖邦,察网专栏学者,文学理论学者、民国史专家。主要部分摘自温靖邦长篇纪实文学《灰色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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