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白人——傲慢的屠杀者

原来,美国白人敢于向世界亮出他们屠杀印第安人的历史,并不是坦率,更不是反思,而是傲慢,甚至带有某种“逆我者亡”以及“文明战胜野蛮”的炫耀!我们此前嘲讽“掩盖历史”,现在想来,一个国家有意掩盖不光彩历史,至少说明当政者还有是非观与羞耻感,而像美国这样,把不光彩历史大白于天下,却没有丝毫反省和忏悔,是否说明它已傲慢到了不论是非不知羞耻而只论输赢的地步?!

美国白人——傲慢的屠杀者

以下文字记录的是我一段阅读史与思考史。正确与否且待评说,但记录的过程与想法真实,引用的材料真实。

尽管此前从《资本论》中读到过英国殖民者屠杀印第安人的历史,但我第一次了解到美国人自己讲叙联邦政府屠杀印地安人的历史,竟然是从《美国之音》上听来的。

那时我在读研究生。为了练听力,英语老师推荐我们听抄一档“美国之音特别节目(VOA Special English)”。那一期间这档节目正好在连播美国历史,专栏叫“一个国家的诞生(Making of a Nation)”。其中,又做了两期专题“印第安人战争(Indian Wars)”。

以我这些年的见闻,不要说很多没有读过美国史的年青人,就是在我们看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某些大学者,也可能缺乏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或天然地从自己的观念中摒弃这段历史。所以,十几年后,我特地把当年英文“听抄”本找来,把美国人自己所介绍的美国西进运动这段历史的原文转译如下:

美国是在18世纪中期开始其开发西部历史。当时,包括达科他、犹他、怀俄明和加利福尼亚等在内广袤的西部分布着很多印第安人部落。为了开发西部,殖民当局不得不再次与这些美洲印第安土着人狭路相逢。殖民者强迫印第安人离开他们的家园,导致了印第安人的武装反抗,由此暴发了印第安人与联邦政府之间一系列战争。
最初,联邦政府对待印第安人只有一个政策:那就是野蛮驱逐。任何时候只要白种人想要印第安人土地,军队就将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赶到更偏远的西部。如果印第安人反抗或试图保护他们的土地,他们面临更残酷的武力镇压。到18世纪中叶,几乎所有东边的印第安人都被赶到了密西西比河西岸。政府把他们强行安置在今天俄克拉荷马州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内。政府把保留地内的印第安人称为“归化了的”,即他们已经被削弱到再也无法制造麻烦,且许多人顺从白种人为他们安排的生活方式。但是,西部草原上的印第安人则始终拒绝放弃他们原有生活方式。这些印第安人靠猎杀美洲野牛为生,他们追随牛群穿越整个草原地带。那时,整个美国西部有数不清的野牛和各种动物。这些印第安人几乎能从野生动物那里获得他们生存的任何东西,游猎生活也使得这些印第安人天生是很凶猛的战士。为了表达对白种人入侵其狩猎场的不满,他们经常袭击把白人殖民者送往加利福尼亚或俄勒冈去的四轮马车。为此,联邦政府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士兵在西部草原上修建道路,并保护马车免遭袭击。尽管印第安人英勇善战,但联邦士兵有先进的武器,因此,在印第安人与联邦士兵的冲突中,后者往往获胜。
于是,这些游猎印第安人不得不试图与白人殖民者和平相处。其中有一个部落就是苏族人(Sioux tribe),是西部人数最多也是最强大的部落。苏族人沿今天明尼苏达州东北平原的边缘而居。他们与政府签订了一项协议,同意放弃90%的土地,条件是政府必须逐年予以补偿以保证他们能够从白人贸易者那里购买足够的食物和必需品。但仅仅过了两年麻烦就出现了:1862年夏天,政府推迟给付补偿,使得印第安人手里没钱去买食品。一个白人贸易者不但不愿赊账给这些苏族人,反而污辱他们说:“如果你们饿了,建议你们吃草!”这激怒了饥饿的印第安人。部落头领把男人们聚集在一起决定造反。次日早晨,这些土着人袭击了贸易店铺,杀死了大多数白人商人,其中污辱了他们的那个商人被杀死后嘴巴里塞满了草。联邦政府和明尼苏达州闻讯派来了军队镇压暴乱。士兵们非常残暴,反叛者几乎被杀光或绞死。
但科罗拉多和怀俄明的印第安人反抗却仍然在继续。这里居住的是苏族和夏延族(Cheyenne)印第安人。他们试图也用武力把白人殖民者挡在他们传统狩猎地之外。在与联邦政府长达两年的战斗中,双方均有伤亡。这迫使政府不得不谋求与印第安人和谈,苏族人和夏族人也都同意了。政府答应在达科多北部的怀俄明给后者一块很大的地盘,并允许他们继续在他们传统的北部领地上狩猎。政府甚至还同意关闭白人殖民者穿越狩猎地的道路,并且撤出所有在苏族人地盘上的士兵。战争结束了,和平重归苏族人和夏延人。
受此启发,美国政府更倾向于对西部印第安人采取新政策,即为每个土着人部落划出一块地盘,这一地盘被称为“保留地”。每个部落都住在保留地里边。绝大多数保留地集中在今天俄克拉荷马州,其他一些在靠近苏族领地的达科多。政府认为,这一办法可以用更少的钱和东西把印第安人圈在保留地里边,远离白人殖民者以避免制造麻烦。与原来自由游走于草原猎杀美洲野牛的生活不同,现在印第安人的食物和钱都由政府供给。
为了推行这一政策,华盛顿专门派出官员对印第安人进行游说。为此举办了一个大会,每个土着部落都派出头领参加。这些头领们一个接一个发言,都说想与白种人和平相处,但对于把他们迁移到“保留地”都抱有怀疑。科曼奇(Comanche)部落头领这样说:“你们与我们说的那些我都不喜欢。你们说要把我们放在保留地,你们说要为我们建房子。但我不想要你们的房子。我生活在草原上,那里风自由地吹,没有什么能阻挡明媚的阳光。我所生活的地方,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能自由地呼吸,我想死在那里,而不是死在高墙内。”
经过反复谈判,政府和印第安人终于达成协议:每个部落在印第安人领地内得到一块保留地,但他们仍然可以在广阔的南部保留地内猎杀美洲野牛。印第安人同意放弃所有的旧领地,居住在保留地内。作为交换,联邦政府承诺供给印第安人所有的食品、衣服及其它生活必需品,同时承诺为他们建学校和医院。
印第安人对这些条件并不满意,因为他们总想维持他们传统的生活方式。但他们知道别无选择,因为白人殖民者太强大。于是,他们等着政府兑现承诺,等了几周,后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政府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原来是华盛顿国会山不同意政府花这么多钱用在印第安人身上,协议在立法者那里无法通过。白人再度为自己制造了困境。当白人殖民者开始潮水般进入协议所同意放弃的印第安人领地时,并没有得到政府承诺的印第安人再次愤怒了。白种人的进入同时驱走了美洲野牛和其他动物,印第安人无法得到足够食物来源。西部官员向华盛顿紧密求援。但国会只要不批准协议政府的补给就到不了位,而愤怒的印第安人已经没有等待的耐心。新的战斗开始了。当然这些战斗只是再次为白人移民者屠杀印第安人提供了借口。
最后,政府士兵终于迫使印第安人迁进了保留地。但士兵们并不能完全圈住后者。一到春天,成群结队的印第安人还是会离开保留地,继续追随野牛穿越茫茫草原。
但几年过后,越来越少的印第安人能够离开保留地维持传统生活方式了:因为发现野牛已经非常困难。仅仅几年前还有百万头野牛生活的大草原突然变得空荡荡。很快,新建起来的铁路横穿过古老的村落,涌入的白人不断声称对草地的拥有权。他们在看中的地盘上建立起栅栏,从得克萨斯过来的西部牛仔带来了成群的奶牛或肉牛,他们驱逐或杀死了美洲野牛。
印第安人试图阻止对野牛的杀戮。愤怒的土着人经常袭击白人猎牛者。但军队的力量太强大了。士兵杀死并俘获了许多印第安人。最后,大多数印第安人放弃了抗争并回到其保留地成为农民。
这些就发生在今天美国中南部地区。但在遥远的北边,另一场涉及到印第安苏族人的抗争再次发生了。
苏族本已在1868年与联邦政府签订了协约。协约给苏族人划定的保留地在今天的内布拉斯加、达科他南部及怀俄明州。在达科他保留地有布莱克山(theBlack hill)。这座山峰对于苏族人来说非常重要。在苏族人的信仰中,他们的祖先和上帝就生活在山里面,所以,布莱克山就是苏族人世界的中心,也是这些印第安战士与他们伟大先知对话的地方。
1873年,布莱克山突然变得对白人非常重要,因为那里发现了黄金。对于疯狂涌入该地淘金的白人移民者来说,协约和信仰一文不值。起初,印第安人杀死了一些采矿者,驱逐了一些采矿者,但更多的采矿者蜂涌而至。
苏族人此时转而寻求政府帮助落实协约,部落头领要求政府阻止白人进入其保留地。政府也应邀派出了士兵来转移采矿者。但这些士兵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行动来维持秩序。于是,苏族人再次提出抗议。政府派出官员想与苏族人达成新协议,条件竟然是让苏族人放弃布莱克山。
苏族人当然不同意这一条件。受邀谈判的头领说:“我不想出卖我们的任何土地给政府。”他用手指夹起一小块砖头说:“即使是这么一点我也不想出卖!”但他们的拒绝并没有能够阻止政府把布莱克山夺回来给矿主们的努力。战争部派出乔治‧克劳克(GeorgeCrook)将军惩罚这些印第安人并强迫其回到他们的保留地。克劳克率领一支庞大的军队进入苏族人家园,他洗劫了一个又一个印第安人村庄,抢走他们的马匹。几个月后,克劳克率队进入另一个村庄时,印第安人设伏给其部队以狠狠一击。战斗发生在比格霍恩河(Bighom river)畔。克劳克将军当时率212名士兵搜捕土着人头领。当他率队进入河谷后,他派出一些士兵在前面探测地形。士兵回来报告说几千名印第安人正等候攻击他们。将军不听劝告,执意率队前行。很快,队伍被印第安人包围。不到一小时,土着人杀死了将军和他所有士兵。白人士兵的尸体躺满了河谷。这一战役是有史以来印第安人反抗联邦政府最成功也最严重的一次。但印第安人的胜利并没有持续。一年之内,政府士兵就成功地把绝大多数残余苏族人赶进新的更小的保留地,布莱克山到了白人采矿者手中。
随后的几年,整个西部其他印第安人部落也发生过类似事件。在白人殖民者压力下,联邦政府不断夺取印第安人土地交给移民者,印第安人保留地越来越小。西部印第安人也逐渐发生变化:他们从勇猛的战士变为需要政府帮助的自耕农,他们逐渐变得弱小并且精神萎靡。一位名叫布莱克‧埃尔克(BlackElk)的印第安人头领很好地描述了这种状况。埃尔克因为在一次与政府士兵战斗中膝盖受伤而幸存下来,他亲眼看见无数的印第安人妇女和儿童在战争中遭屠杀。几年后,他说:“我不知道如何结束。当我现在从山峰回溯从前,我仍然能看到地面上躺满了尸体,我仍然能看到其他地方死去的人们鲜血染红了大地并被埋葬。我们的梦想也死在那儿了。”
在这艰难的时代,一些印第安人试图回到宗教去寻求安慰。一位名叫瓦沃克(Wavoka)的印第安人宗教领袖获得了影响。瓦沃克宣称,一个伟大的神灵选择他来为印第安人准备新世界,他说新世界马上就会降临,这必将是一个奇妙的世界。他说,新世界将没有白人,而所有死去的印第安人将会重生。瓦沃克警告,新土壤将会升起然后像洪水一样覆盖旧世界,而印第安人借助他所教的一种特殊舞蹈就能避免毁灭,这种舞蹈被称为幽灵之舞。瓦沃克宣称,这种幽灵之舞能让印第安人变得强大,甚至能够抵挡白种人的枪弹。(听抄到这里,我想起可怜的义和团。为什么弱者的抵抗都如此相似且无可奈何?)
成千上万的美国西部印第安人听了瓦沃克的布道,他们都相信瓦沃克。于是,他们开始每天跳上几小时这种舞蹈。在苏族保留地,所有其他活动都停止了,孩子们也不再上学,所有人除了跳舞就不干别的。
这一切震惊了白人官员。他们试图抓捕一些土着宗教领袖以阻止印第安人跳舞。这种抓捕再次导致了战斗。而这次战斗也是联邦军队完全彻底击败印第安人的最后一次战斗。在目睹肉体无论如何也对抗不了枪弹后,印第安人战争结束了。瓦沃克告诉他的追随者们说:“我们的足迹被青草和沙子覆盖。我们已经无法找到它。今天我召集你们是想告诉你们新的道路,这是惟一一条开放的路——白种人为我们设定的路!”

我的听抄也结束了。我犹记得当时在美国西部乡村音乐声中听完这篇写得不可谓不美妙的英文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转而经历了忧伤、愁思和愤怒等各种复杂难以言表的心路。

不过,静下来几天后,我向我边上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推荐这篇东西。我当时说得最多的“感慨”是:你看人家美国人多大气,连在给亚洲人学英语的节目中都敢于亮丑,敢于面对自己不光彩的历史,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这之后不久,上海经济政策研究院的杨力为先生创造了一个机会,让我与一位美国着名中国问题专家座谈。在饭桌上聊天时,我问这位美国学者:你们美国人是如何看待屠杀印第安人历史的。他飞快送出一句话,我还来不及反应,杨力为先开口“他说,‘没什么。历史就是流血的!’”

我突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原来,美国白人敢于向世界亮出他们屠杀印第安人的历史,并不是坦率,更不是反思,而是傲慢,甚至带有某种“逆我者亡”以及“文明战胜野蛮”的炫耀!我们此前嘲讽“掩盖历史”,现在想来,一个国家有意掩盖不光彩历史,至少说明当政者还有是非观与羞耻感,而像美国这样,把不光彩历史大白于天下,却没有丝毫反省和忏悔,是否说明它已傲慢到了不论是非不知羞耻而只论输赢的地步?!

我原先的“美国观”几乎被颠覆了。

……

「赞同、支持、鼓励!」

察网 CWZG.CN

感谢您的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维护费用及作者稿费。
我们会更加努力地创作来回馈您!
如考虑对我们进行捐赠,请点击这里

使用微信扫描二维码完成支付

标签: 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