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危机与“新帝国主义”的腐朽表现——兼评列宁的《帝国主义论》

苏联解体后，中外马克思主义者对待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有着严重的分歧。一种观点从列宁所说的“腐朽”、“垂死”的字面含义出发，认为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是武断的、不科学的，甚至将苏联的解体也归结于列宁对资本主义的估计不足，从而否认列宁帝国主义论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美国学院派马克思主义者约翰·威洛比在他的《对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评论》一文中对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进行了恶意批评。在威洛比看来，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不过是对希法亭等人的帝国主义理论进行普及化而已。帝国主义并没有像列宁自己证明的那样，是资本主义最后的、行将崩溃的并将引发社会主义革命的阶段。这些学院派马克思主义者强调指出，资本主义已经走过了好战的邪恶的帝国主义阶段，进入了新帝国主义阶段。在国内，多数对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多数认为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是过时的，只适合垄断资本主义初期，不适合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以及新帝国主义阶段。认为列宁低估了资本主义的调节能力，结论“不免说得太绝对、太概括”。

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却使人们从西方主流思想标榜的民主、人权和自由等“普世价值”所构筑的“新帝国主义”的神话中惊醒过来，看清帝国主义本质并没有根本改变。因此，重新全面解读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及其相关论述，剖析其理论内核及现实意义，对于丰富、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目前的经济危机有向制度危机和意识形态危机转化的趋势，适时地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理论，打击西方资产阶级各种力图扼制社会主义中国发展的社会思潮，对于巩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建设全面小康社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进一步说明了资本主义私有制度的基本矛盾的不可调和

目前，对于始于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的这场金融危机的成因，许多经济学家们只停留在现象层次，用诸如：“透支消费”、“监管缺位”、 “政策失误”、“低估风险”和国际金融体系存在弊端等因素，来描述这场国际金融危机产生的技术性失误和政策性弊端，而没有从基本经济制度的层面，来认识这场国际金融危机产生的深刻根源和实质。国际金融危机，其直接表现是美国具有高杠杆效应的金融衍生产品交易体系的过度投机性及其管理失控与崩盘所致，是新自由主义经济放任政策误导的结果。但其更深层次的根源，则是资本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产物、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本矛盾——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其实质不是流通领域危机、不是金融危机，而是生产过剩的危机。当然这不是一国国内的生产过剩，而是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整个帝国主义世界体系下的生产相对过剩的危机。

1.从美国国内直接引发危机的房地产市场情况来看

赤字财政政策和高消费政策使美国房地产市场持续了十几年的繁荣，住房销售量不断创下新记录，房价也以每年增幅超过10%的速度攀升，1995—2006年美国房价翻了一番。2005年第二季度同比增长达到13.64%，为历史最高水平。2001年第一季度到2007年第二季度的数据表明，美国近年来房价的增长速度远远大于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长速度。如2005年第一季度，可支配收入增长3.3%，房价却增长了12.8%;2005年第三季度，可支配收入降低1.2%，房价却达到12.5%的增长。根据摩根士丹利的统计，美国房地产市场价值与GDP之比，1945年为65%，1960年为100%，1980年为120%，1990年为130%，2000年为130%，2005年达到180%。这些数据说明，美国房地产市场的泡沫化程度严重，房价上涨远远脱离了经济和收入水平等基本层面的支撑，其繁荣是不可能持续的。其次，从出租房屋空置率也可看出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严重泡沫。在美国房价陡增期间，出租房屋空置率竟然在逐年升高。其中2001年第一季度为8.2%，到了2005年第一季度则达到了10.1%。从以上数据可以看出，美国房地产市场的繁荣靠的是金融衍生产品创新制造的虚假的需求能力，是靠消费者透支未来的购买力来支撑起规模不断扩大的供给。一旦宏观形势发生变化，资本主义生产无限扩大与劳动人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的矛盾必然爆发。2007年5月美国成屋待售房屋量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超过400万套。随着美国房地产形势逆转，次级抵押贷款危机开始表现出来。

2.从全球以美元霸权为核心建立起来的整个资本主义生产体系来看

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诞生那刻起，占主导地位的帝国主义世界体系的不平等和剥削从来就没有改善或停止过，穷国和富国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帝国主义的剥削不仅增强了，而且更为隐蔽。美国通过美元霸权建立起来的金字塔形的帝国主义世界生产体系中，美国处于顶端，日本、欧洲等发达国家处于第二层，韩国等新兴工业国处于第三层，中国、印度等发展中国家处于底层。美国资本家完全临驾于欧日资本家之上，美国垄断企业利润是欧日企业利润的3-5倍。美国共产党经济委员会委员瓦迪.哈拉比教授认为：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以美元霸主为核心建立起来的帝国主义世界体系中，发展中国家包括社会主义国家创造的产品，一定程度上是稳定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他引证了以下数据：2000年美国的工业生产能力有29%未被使用(当时是美国经济全盛时期)，2001年为36%，2002年为37%，2003年为36%，2008年预计在35%左右。而2001年比2000年GDP增长2840亿美元，2002年这一数字为3420亿美元，2003年为5026亿美元。这怎么可能呢?美国国际收支帐户中，其中一条海外净收入2001年为6583亿美元，2003年为8426亿美元，比GDP增长还要高，这完全是掠夺，是帝国主义主人在索要贡品。因为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美元仍作为主要的国际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美国高消费、低储蓄形成的需求，促使各国商品竞相进入美国，而美元作为支付手段被各国持有，通过各国购买美元资产回到美国，保证了国际收支的平衡。同时也保证了发展中国家出口的不断增加，这也就是过去30年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速不断加快的原因。靠在全球发行美元、国债、股票以及大量金融衍生品。通过这样的虚拟渠道，使全世界的实体资源(自然资源、劳动资源和资本资源)不停地流进美国。美国生产货币，其他国家生产商品。通过金融国际化，使虚拟经济同实体经济严重脱节，用不断“创新”的金融衍生产品，使生产与需求之间越来越脱离，链条越来越繁冗，最终导致危机的总爆发。所以生产过剩是我们所看到的这次危机的实质。

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严重性

1.金融危机的爆发，通过国际经济传导机制，导致了整个世界经济的倒退

此次金融危机肇因是美国住房市场泡沫破裂引发次级住房抵押贷款违约导致次贷危机，随后危机蔓延至整个金融领域，并扩散至实体经济。其冲击力之大、影响范围之广，出乎当初预期。金融危机似乎正在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危机全面向实体经济侵袭，而实体经济下滑又进一步加剧了金融危机。2008年10月7日，道琼斯指数四年来首度跌破万点。11月份数据表明美国汽车业销量同比锐减37%，创1982年以来新低。随着危机的持续，“失业危机”开始出现。根据最新的统计数据，美国仅 11月就有50万人失业。12月9日世界银行发表的《2009年全球经济展望》报告认为，今明两年全球经济增长速度将大幅放慢。报告预测，2008年全球GDP增长率为2.5%，2009年则进一步回落至0.9%，均大大低于2007年3.7%的增速。而09年世界贸易也将出现自1982年以来的第一次下降。但实际上，此次危机的严重性和破坏性，还没有充分呈现出来。一方面由于经济全球化、金融国际化条件下的国际传导机制，对危机的认知以及市场预期，产生强化和扩散的蝴蝶效应。另一方面由于全球化时期，全球治理结构的缺失，包括世界贸易组织(WTO)、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等国际经济组织，实际上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以后，国际金融市场的投机性和无序性超过资本主义发展的任何一个时期。这一切都使得正渐渐演变成世界经济危机的国际金融危机充满了“不确定性”。

2.美国利用其货币帝国主义和资源帝国主义的霸主地位，实现了对全球经济体的捆绑和危机转嫁

美国的房地产泡沫和金融产品过度投机，终于导致危机的爆发，但人们观察到美联储和美国政府的行为却异乎寻常。从2007年8月开始，美联储减息连续降息，使美元贬值，相对地使黄金、石油涨价。国际原油期货价格从2007年一路走高到2008年7月每桶140美元。其结果是危机扩散，各国的美元资产缩水，使全球资产的价值缩水了数万亿美元，出口贸易受打击，依赖能源进口的国家发展受阻。各国央行不得不出面救市。而美国2008年前两个季度经济不降反升，分别增长0.9%和2.8%。2008年7月之后由于过高油价抑制需求，市场中的投机遭受打击使市场信心受到影响，对后市忧虑升温，出现抛售行为，在需求严重下滑的情况下，油价从每桶147.27美元转眼到跌破40美元以下，仅用了不到5个月的时间。一些发展中国家则面临双重打击，一方面，发达经济体陷入衰退导致其对外投资和援助大幅减少;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的出口严重受阻。在许多新兴经济体，大批企业被迫关闭，众多工人面临失业。

美国利用其货币帝国主义和资源帝国主义的霸主地位，利用美元贬值和操纵国际油市等方式，实现了对全球经济体的转嫁危机和捆绑，让世界为起于美国的金融危机埋单。日内瓦国际学院经济学家维普洛斯在英国《金融时报》上撰文批评美国说，对于美元汇率不断下跌，美国人反而表现得根本不在乎，这让人想起20世纪70年代美国财政部长康纳利曾向世界说的那句名言：“美元是我们的货币，你们的问题”。援引美国《华尔街日报》的消息，截止2008年9月，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总额达到5850亿，超过日本的5732亿与英国的3384亿，成为美国国债的最大持有者。一方面考虑到金融市场稳定之后美元可能大幅贬值，继续增持国债意味着未来可能出现更大损失。另一方面如果中国不继续购买美国国债，那么为了把新发国债推销出去，美国政府的自然反应是大幅提高新发国债的收益率，这将导致中国央行持有的存量国债价值更加猛烈的缩水。因此，作为最大的债权国，我们并没有多少主动权。再如欧洲，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根据最新预测报告，金融领域的动荡已导致规模为12.2万亿美元的欧元区经济陷入衰退，而且2009年的经济增长也将因此接近停滞。

3.国际金融危机不仅击垮了经济，还沉重打击了人们对新帝国主义神话的信仰，造成资本主义国内的意识形态危机

为应对金融危机，防止金融危机进一步加剧对实体经济造成伤害，避免经济的不断恶化，振作市场的信心，世界各国金融管理机构纷纷出手救市，全面大规模救市措施在世界各地展开，金融救市方案包括降息、注资、贷款及担保等措施，涉及资金逾3万亿美元。各国救市措施的相继出台，并未从根本上缓解市场对于经济衰退的忧虑，市场持续蔓延的恐慌心理也没有得到“安抚”，覆水难收的股市依然没有稳定的迹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卡恩11月17日警告说，全球金融市场危机在恶化，而且危机扩散的风险也在上升。在一些国家，急剧下滑的经济和不断攀升的失业率有可能导致社会动荡，进而冲击地区稳定。一向被西方世界视为忌讳的 “社会主义”一词，成了美国2008年度第三热门词汇;在马克思的故乡德国，《资本论》成了畅销书，销量居然是1990年的100倍。华尔街的一片混乱，动摇了欧美民众对自由资本主义机制的信心，这种信心的缺失，显然比对信贷、对金融失去信心更具颠覆性，更令人惶恐。也许正如《泰晤士报》一篇文章所点出的那样，资本主义正在发生某种根本变化。 这些现象反映出欧美学者与民众在琢磨，假如弗里德曼还活着，他会看到自己曾经倡导的自由放任资本主义，显然已经不是“解决任何经济问题的最好机制”。

三、重新认识帝国主义寄生性和腐朽的表现形式

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进一步印证了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科学性。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中共分十章内容，来分析归纳帝国主义的五大特征，并且在《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一文中给帝国主义下了一个完整的定义，那就是：“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特殊历史阶段。它有三个特点：(1)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资本主义;(2)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3)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①

在今天看来，帝国主义的垄断性自不必多言，帝国主义主义的垄断已经进入到更高级的国际垄断阶段。阿明(Amin)指出了今天帝国主义保持的五种垄断：(1)技术垄断，(2)对世界范围的金融市场的垄断控制，(3)对地球自然资源的垄断利用，(4)对媒体与通讯的垄断，(5)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其他先进毁灭方式的垄断。此外，发达资本主义世界的国家还直接或者间接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世贸组织施行权力。

在这里笔者主要讨论新的历史时期如何看待帝国主义的寄生性或腐朽其及表现形式。列宁指出，资本主义的寄生性或腐朽是研究帝国主义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由于帝国主义的经济基础是垄断，它必然引起资本主义的寄生性和腐朽。这首先表现为生产发展的停滞。列宁说，既然规定了垄断价格，即使这是暂时的，它也会在相当程度上形成阻碍技术进步的经济力量③。其次，由于资本的输出，使以“剪息票”为生的食利者阶层扩大了，并且出现了“食利国”。第三，寄生性和腐朽还表现为从事生产的人口减少，非生产人口的增加。第四，寄生性和腐朽还表现在政治方面。列宁指出：“食利国是寄生腐朽的资本主义的国家，这种情形不能不反映到这种国家的一切社会政治条件上面来”④ 。同时还指出：“如果以为这一腐朽趋向排除了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可能，那就想错了”⑤ 。因为垄断绝不能全面地、很长久地排除世界市场上的竞争，而竞争在一定程度上必然引起生产与技术的发展。尽管如此，垄断所特有的停滞和腐朽的趋势还是继续在发生作用，而且有时还会在个别工业部门、个别国家占上风。

今天看来，列宁的帝国主义寄生性或腐朽的以上四种表现形式发生了一些变化。停滞不是“停止不前”，而是时而发展时而被打断所造成的对社会生产力的破坏，这种破坏相对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言，是一种“停滞”。至于“寄生性或腐朽还表现为从事生产的人口减少，非生产人口的增加”，列宁在这里把非生产性人口增加也作为一种腐朽，只把“生产性人口”作为创造价值的劳动者，“非生产性人口”不创造价值或财富。这点在知识经济时代，对于创造价值的劳动者的外延应该扩展。“凡是直接生产物质商品和文化商品(精神商品)，以及直接为劳动力商品的生产和再生产服务的劳动，其中包括自然人和法人实体的内部管理劳动和科技劳动，都属于创造价值的劳动或生产劳动” 帝国主义的寄生性或腐朽主要表现在经济领域，而且更复杂更隐蔽。

1.通过经济全球化，建立最广泛的掠夺式的国际分工体系，用发展中国家创造的产品稳定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

进入经济全球化时代，帝国主义掠夺式的国际分工体系，已不是直白的殖民地掠夺方式，也不是简单的工业国与农业国原料产地分工的掠夺方式，而是更为隐蔽的以发展中国家“自主”工业化的方式来实现的。包括中国、印度等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的外向型经济的快速增长，实际上不仅调节了发达国家生产与消费的不平衡，支持了世界经济在帝国主义体系下继续发展，而且支撑着帝国的繁荣。“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资本主义的重心向金融资产和金融投机的积累转移，这是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增长的中心现象，这需要一个更加强有力的世界剥削体系，同时使第三世界国家的发展问题更加复杂。不发达国家被迫向着更加不平等的方向调整经济。新自由主义体制的目标并不是生成发展，而是要创造‘新兴的市场经济’以增大世界的中心的资产积累。其结果是经济剩余加速从穷国流向富国。” 2007年3月25日的《纽约时报》报道说，根据联合国的统计，2006年穷国向富国转移的净资本是7840亿美元，2002年为2290亿美元。即便像撒哈拉以南非洲最穷的国家，现在也成了向富国输出金钱的国家了。

2.帝国主义世界体系的顶端——美国通过美元霸权地位，掠夺他国财富

这是帝国主义寄生性和腐朽性的最隐蔽方式。在日益一体化的国际经济背景下，美元作为主要的国际性交易、结算和储备货币，它实质上起着国际铸币的职能 ，从而获得垄断性的特权收益——国际铸币税收益。美国获取的传统意义上的国际铸币税等于美联储创造的基础货币量在国外流通的部分。“2003年美国获得的传统意义上的国际铸币税约为 231亿美元，至 2003年已累计获得传统意义上的铸币税约为 4319亿美元，1990～2004年平均每年获得的传统意义上的铸币税为 181亿美元。”美国用自己几乎无成本印制的美元来换取国外廉价的原材料等初级产品和劳动密集型制成品或者并购国外的战略性企业。美国几乎不用担心日益增长的贸易赤字。随着美国贸易赤字的积累，通过美元的贬值就可以导致国外债权的缩水和美国债务的减轻。“从布雷顿森林体系(保持 1盎司黄金等于 35美元固定汇率)到 2006年，美元贬值了94%。如果估定 1967—2006年美国的外债平均为 3万亿美元左右，那么通过美元贬值90%，美国因减轻外债负担而获取国际通货膨胀税为 2.7万亿美元，年均获益 675亿美元，而美国的债权国相应的总共损失 2.7万亿，年均损失 675亿美元。” 所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了稳定地获取这部分收益，美国一方面维持开放、繁荣和稳定的国内金融市场吸引资金流入，另一方面却禁止国外并购其国内的能源、高新技术等战略性行业，任由长期利息率低于短期利息率的 “利息倒挂”现象的出现，其通过美元霸权获取他国的巨额财富，把自身的消费建立在别国创造的财富而不是自身创造的财富之上的行为，充分显示出美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寄生性和腐朽。

3.通过金融国际化，金融衍生产品的不断“创新”，形成日益膨胀的资产泡沫，与泡沫同时泛起的是食利阶层的扩大和食利国的“繁荣”

这是帝国主义腐朽本性最集中的表现。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IT产业如日中天，带动美国经济走向繁荣，然而其中也隐含着大量泡沫。但美国一直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反而企图以房地产业的繁荣来进行掩盖。随着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创新的不断深化，虚拟经济得到迅猛发展，各类金融资产迅速膨胀，从而导致房地产泡沫日益膨胀。房地产泡沫同过去没有解决的互联网泡沫合而为一，金融市场的风险迅速累积。资产价格泡沫一旦破裂，便会引发金融危机并导致经济出现衰退。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报告，全球2004年共发行了1570亿美元的担保债务凭证(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 CDO)，2005年发行2490亿美元，2006年发行4890亿美元，2007年第1季度发行规模高达2500亿美元。

经济全球化和金融国际化所带来的金融市场开放，以及现代信息技术创造的各种金融衍生工具，一方面大大降低了金融资本跨国流动的成本，提高了金融资本流动的效率;另一方面也加重了金融资本的虚拟性和投机性，增强了世界经济的风险性。虚拟经济的发展与投机活动始终是共存的。因为，虚拟经济具有高风险、高收益的特点，很容易吸引大批资金滞留于虚拟经济领域进行投机活动，形成一个庞大的国际游资和食利者阶层。由于国际游资流动性、隐蔽性较强，根本无法获得其准确数字，大部分学者根据目前统计数据估值，国际游资大约达7.2万亿美元，而已进入我国的游资大约为200-500亿美元之巨。国际游资的投机给处于新兴区域市场中的发展中国家造成了严重灾难，并对整个国际金融体系构成了严重威胁。

四、小结

第一，所谓以“普世价值”观为核心的“新帝国主义”本质上仍然是帝国主义，因为从今天的危机看来，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没有变、剥削的本质没有变、经济危机的实质和根源也没有变。那些认为列宁把帝国主义阶段看作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和最后阶段是“是错误的、过时的”、“是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新起点，而不是终点”的观点只是望文生义。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尽管对资本主义制度即将灭亡的时间表下得为时过早，但它对帝国主义本质特征的分析，符合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及其历史趋势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随着资本主义进入国际垄断阶段，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程度空前提高，加速了不能包容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外壳炸裂的进程。资本主义制度必然灭亡，这是不以任何阶级意志为转移的历史铁律。

第二，帝国主义的腐朽性表现更为严重。帝国主义的寄生性或腐朽性在经济全球化时代，表现为帝国主义的掠夺更为隐蔽，是以发展中国家“自主”工业化的方式来实现的。列宁指出：“在帝国主义时代……整个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比从前要快得多，但是这种发展不仅一般地更不平衡了，而且这种不平衡还特别表现在某些资本最雄厚的国家的腐朽上面。” 帝国主义的一切科学与技术的进步，最终都成为帝国主义的剥削手段，成为加速帝国主义腐朽而走向灭亡的手段。

第三，帝国主义的垂死性，主要表现为已经不能依靠自身的经济政策调整来延续自己的生存与发展。美国政府7000亿美元的救市计划根本是杯水车薪，所以竭力游说欧洲、中国、以色列等国家“承担起大国责任”，帮助渡过难关。而最大的受害者却是帝国主义世界体系底层的国家。帝国主义靠吸附在其它新生机体上来延续自己生命的寄生性，已经成为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严重障碍。“帝国主义阶段的资本主义紧紧接近最全面的生产社会化，它不顾资本家的愿望与意识，可以说是把他们拖进一种从完全的竞争自由向完全的社会化过渡的新的社会秩序。”

因此，我们要做的是：第一警惕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对我们的包围与危机转嫁，坚定不移地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搞好国内社会主义建设，“中国的发展与稳定，就是对世界人民的最大贡献。”第二，在国际关系领域，更好地发挥经济软实力方面的作用，例如对其它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援助，增强社会主义的吸引力的号召力。第三，在制度危机、意识形态危机的敏感时机，加大科学社会主义宣传力度，在批判新自由主义的经济理念和普世价值观的同时，也要区分民主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既要警惕“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又要防止极“左”思想的影响，促进和谐社会建设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

参考文献：

[1]《列宁选集》第2卷，北京：2 民出版社，1995年。

[2]程恩富：《科学认识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载《高校理论战线》2001年第9期。

[3]程恩富、夏晖： 《美元霸主：美国掠夺他国财富的重要手段》，载《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第12期。

[4][美]约翰·贝拉米·福斯特：《帝国主义世界体系与资本主义发展模式》，刘林海译，《国外理论动态》2008年第3期。

[5]杜厚文、初春莉：《美国次级贷款危机：根源、走势、影响》，载《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08年第1期。

【察网www.cwzg.cn摘自《马克思主义研究》2009年第2期】